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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忧镇的小茶馆 第四十二章 无法回头(1) 热点评

来源:哔哩哔哩 发表时间:2023-04-27 21:50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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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秋天的到来,燥动的热意终于被因为降温而席卷的大风带走。适逢九月,孩子们重新回到学校,但有一名准初中生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夏天。不过即便如此,人们的生活还是没有改变。每天需要做的事情,每天会去做的事情,依然是早已经定好的。


(资料图)

开学了,小曦也不得不放下悲伤,重新投入学习生活中。对于高二学生来说,现在已经是非常关键的时期,即使心怀悲怆也必须把这一切暂时放下。暑假的时候她确实遭遇了非常严重的心理创伤,这也让她余下的暑假不得不在医院中度过。但是,逐渐冷静下来的她明白现在的自己该做什么,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回来了。郗梓也一定会支持她的选择的。

暑假结束,茶馆的生意却并未见什么起色,常来的仍然只有那些老主顾。欣灵和陌漓都回归到工作中,郗梓的事也绝口不提,仿佛暑假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。但每到晚上想起她的时候,第二天醒来便会发现枕边多了不少泪痕。倒是爷爷,过了暑假咳嗽似乎更严重了。甚至,她他已经开始有意地传授欣灵泡茶的知识,大概是希望在他不在的时候,茶馆也能继续开下去。如果,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再多些就好了……爷爷也不免开始这样想。

只可惜,一切已经无法回头。

“滚出去!滚出去!滚出忘忧镇!”进入九月没多久,陌漓在熟睡时被一阵叫喊声吵醒。睡眼惺忪的少年来到窗边,看到的竟是一副令人惊讶的场景:小镇上的居民几乎是以极为团结的姿态驱赶着一个陌生的男人,有的人手中甚至还提着棍棒。人们不停地朝他丢着东西,似乎希望将他赶出小镇。从茶馆这里再走大概一两公里就是两座小镇的交界,居民们大概是想把他赶到边界外——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在小镇遇到如此的“礼遇”。

而更让人意外的,大概是爷爷并无制止之意吧。陌漓记得,以前遇到过一次在茶馆门口的争端,最后爷爷出面摆平了冲突。但这一次,他却反常地没有行动。

“爷爷,您为什么——”话音未落,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。回头一看,那只手正来自欣灵姐。欣灵用笃定地目光看了他几秒,然后摇了摇头,似乎在告诉他不要去深究。再看爷爷,他的目光十分凝重,似乎认为被驱赶的是个非常棘手的人。

“这个人,为什么——”即使两个人都在沉默,陌漓也希望能够问出真相。

“因为,他——”

“他是个杀人犯。”欣灵没敢说出口的话,被爷爷说出来了。听到“杀人犯”这三个字,陌漓顿时觉得有股恶寒涌上心头。在他的潜意识中,他一直认为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是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的。但是就在刚才,一个活生生的杀人犯就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
“那,那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?!”少年慌张地问道。

“他现在应该出狱了,”爷爷叹了口气,愤怒中透着些许惋惜,“十五年了,人们还是无法忘记吗……”陌漓不解,能够让欣灵姐和爷爷谈之色变的人,究竟有多么穷凶极恶呢?

看到少年满脸疑惑的样子,欣灵决定告诉他过去的事情。“你有听说过‘9.06杀人案’吗?”

“……抱歉,没听过。”陌漓沉思了许久说。

“剩下的由我来讲吧。”爷爷制止了正要开口的欣灵,他示意陌漓和欣灵坐下来听:

“大概十七年前,就在这座小镇,在开学后一周不到的时候,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被杀害了。据说,人们第二天早上在田里发现她的尸体时,许多人当场被吓傻了:鲜血几乎染红了她的衣服,经过一天之后在衣服上留下一大片暗红;虽然尸体很完整,但胸口处留下的刀伤实在是令人痛心。书包被随意地丢在一旁,呈现出一种自然倒下的姿势。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,围观的人无不流下了热泪。不知是谁会杀死这般善良的女孩。”

“那女孩的名字叫清,大家都称呼她小清,是个非常热心善良的女孩。她的家里也很和睦,有个大她两岁的哥哥,父亲平时在外打工,母亲则以打零工为生。据说事发的时候,小清很晚都没有回来,喊人找了一晚上一无所获,直到第二天在田里发现了遗体……当时她母亲得知了这件事,死去活来地要抱一下她的女儿,最后还是警察被迫拉开的——如果擅自移动尸体的话,现场就无法取证了。值得一提的是,她并没有遭受侵犯——也就是说,嫌犯完全是朝着她本人去的——这是纯粹的为杀人而杀人。”

“起初的取证很困难,因为既没有目击者,也没有什么先进的技术,断案只能凭借脚印和几乎不存在的物证,以及民警们不断的走访调查。即便是这样,在案发一年后,警察还是抓到了嫌疑人——是在女孩对面高中上学的一个男孩,抓到他时刚好成年。听说是因为学习不好,每天和学校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,慢慢会了抽烟喝酒之类的恶习,偶尔还会和人打架斗殴。有一天他看上了小清,就想方设法把她约到田里向她表白,但却被她拒绝了。盛怒之下他拿出水果刀捅了她,然后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死去,什么也没有做……在将近二十年前,这可是不大的小镇里为数不多的大事。抓到嫌疑人的消息轰动了整座小镇,在警方带着他回来指认现场的时候,愤怒的人群几乎要将他吞没,丢上来的臭鸡蛋烂菜叶之类的东西让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污物,即使是囚服也未能幸免。女孩的哥哥更是愤怒地给了他一耳光,歇斯底里地控诉他毁了这个温馨的家——妹妹死后,母亲每天都在以泪洗面,经常粒米未进,身子也一天天衰弱,很快就被迫卧床休息,他只能用并不强壮的肩膀扛起整个家,在放学后抽空打零工贴补家用。而现在,从高中辍学的他只能当一名普通的工人,因为这个杀人犯,杀害了至亲的同时也让他不富裕的家境雪上加霜。他无法也没有能力负担起大学的学费,更没有那样的成绩考入其中。而一切的转折点,正是妹妹遇害的那个晚上。据说当时,他手里还攥了一根铁棍,但后来被人们劝下来才没有使用。不然,他也有可能要进监狱了。”

“这件事当时闹得非常大,甚至电视台还有专题报道。据说后来庭审的时候,乡亲们联名签了请愿书要加重处罚。最后判了十五年,也没有上诉。后来听说他在监狱里得到了减刑,但似乎又因为打架斗殴被多关了两年。今年九月份刚好是他出狱的时候。不过没想到的是,人们依然对这件事念念不忘……”爷爷的话中满是惋惜,而旁听的陌漓和欣灵早已经泪流满面。难道只是因为表白被拒,就要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吗?!

“十五年啊……当年支持请愿的老伙计们,已经不剩几个了呢……”爷爷也不免感时伤怀起来。那会儿他经营茶馆也已经有十余年,正是茶馆里人满为患的时候。而现在,茶馆里还有将近半数的空位,时过境迁,老伙计们再也不会来喝茶了。

“那,当时的茶馆里……”

“是啊,都是讨论这个话题的人,”爷爷望着窗外逐渐散去的人们,叹了口气说,“无论男女老少,只要进了茶馆,关于杀人犯的讨论直到宣判前都从未停止。有的人会拍桌子站起身,支持给杀人犯死刑;有人会据理力争,为杀人犯制定最合理的刑罚;还有的人则把目光放在女孩的家庭上,希望能够为提供些帮助。那时的茶馆呀,就好像在半演出一样热闹。而现在……”爷爷一边说一边环视四周,几乎不见人影的空荡荡的大厅不免让人觉得寂寞。早在他的父亲经营时,这茶馆的体量就是如此,而因为顾客减少而去刻意缩减面积,爷爷做不到。

“可是,”陌漓擦干眼泪问,“现在的杀人犯已经在监狱里得到了教训,改过自新了不是吗?那为什么人们仍然不肯接受他,不愿意让他回到小镇呢?”欣灵吃惊地看着少年,如果他的这番话被其他人听到的话,大概他也会被驱逐出小镇吧。作为外人,他并不理解当事人那种丧女的心情,而这样的同情是不会为他们所接受的。

“我理解你的想法,”爷爷说,“但是很遗憾,人们并不会因此改变他们的决定。因为他的出现,小镇的人们外出时一度被污蔑成和杀人犯一样的人,怎么解释也不肯相信。而现在,大概就是所谓的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吧……”对于杀人犯的抵触和作为城市人的排外心理,让小镇的人们遭遇过巨大的痛苦。而现在,让这个杀人犯回来就意味着,他们要忘记过往在外的耻辱,原谅他的所作所为。明白了这些的陌漓恍然大悟,但发自内心的善良还是让他有些于心不忍。那种有家不能回的感觉,他已经有了很深的体会。

“我去买菜。”陌漓看了看挂钟,站起身对爷爷和欣灵说。

“你不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探望那个杀人犯吧?”欣灵问。在这个时间点上去买菜,多多少少有些搪塞的意味。而且,明知道这个时间只要出门就会被怀疑,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这么做了。当然,陌漓没有回答,只是默许般地低下头。

“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,”爷爷提醒他,“千万注意不要刺激到对方。如果再度激起他们的犯罪冲动,不只是你,小镇上的人们也会因此再度受到伤害的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陌漓做了简短的道别就出了门。

“爷爷,您为什么不阻止他呢?”欣灵担忧地看着少年出门远去的样子,“即使被关了十多年,也很难说以后就再也不会犯罪了啊!”

“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,从陌漓反驳时起——不,应该说是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去这么做。就像你们出去为别人写信,不仅要了解寄信人的情况,还要了解收信人的情况。即使是加害者,也应该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合法权益。而陌漓,大概是不愿意看到这些权益被剥夺才会想要去探望的吧。”爷爷转过头看着窗外说,“不过他的这份勇气,我很欣赏。”

“请问……您就是之前被驱赶的那位吗?”来到两座小镇的交界处,陌漓遇到了一个留着短发、胡子拉碴的男人。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,但他的身上莫名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。是因为进过监狱吗?还是因为他原本的长相就是如此呢?这位曾经的杀人犯缓缓地抬起头,用落魄的眼神看着陌漓。“……对,是我。”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。

“能否请您讲讲您的经历呢?”尽管知道希望渺茫,陌漓还是鼓足勇气问了。

“还有什么可问的呢,”对方苦笑两声回答,“那桩杀人案,在这座小镇几乎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。就算我是当事人,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的一切早已经被人们所知,还有什么秘密掩藏呢?”少年注意到他的身上有不少争斗的痕迹,大概就是之前被镇上的人们打的。而他现在仍然坐在这里没有走,大概也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吧。

“可是,您愿意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接受被驱逐的结果吗?”陌漓问,“对于被关在外地十余年,难道你不曾有过想家的时候吗?”陌漓的情绪也有些激动,有些问题他甚至未经思考就已经问出来了。不过相比他的臆测,对方的意愿则更加平淡。

“有啊,”他抬起头,用悲伤的语气回答,“入狱之后,我就和家人断了联系。没有人来看望,也没有人来问候,就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。不过,现在的我,不是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吗。想要回自己的故乡看一眼也已经成为了奢望。即使活着也不过是个没有目标的活死人罢了。就在刚刚我明白了,人们依然畏惧我、害怕我,害怕十七年前的惨剧重演。所以他们排挤我、驱逐我,不肯为我留下一点容身之地……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了。”即使说着如此残酷的经历,他也始终不曾落泪。大概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,“不过是个没有目标的活死人罢了”。

“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,”他站起身对陌漓说,“在离开之前居然还有人会来看我,真是意外。”他朝陌漓摆摆手便离开了,没有回头,没有丝毫留恋的意思。而少年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,目送他离开。他衷心希望,这个刚刚重新回归社会的人能够有个好的归处。

“希望你能够找到归处。”这句话一直卡在他的喉咙中没能说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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